刚过花甲之年的您,带着您的体贴、带着您的关爱;带着我们兄弟三人的悲痛、遗憾、不舍,匆匆而去。情感之中我总是难以释怀,一闭上眼睛,您老人家临走前瘦骨嶙峋的样子就会浮现在眼前,每当此时,愧疚之情便溢满我的眼眶。
对于您我有的只是愧疚。您是个地道的农民,就是凭着一双勤劳的双手,与母亲在晋北右玉县一个贫穷的小村庄里侍弄着30多亩贫瘠的土地,饲养着些为数不多的牛羊,就是依靠这些每年不足万儿八千的微薄收入资助我们兄弟三人完成了学业,找到了令人羡慕的工作,这是全村人的艳羡,也是您的骄傲。为了三个儿子能够走出山村,出人头地,常年累月的辛勤劳作、省吃俭用给您落下了致命的病根。当我们兄弟三人光宗耀祖、衣锦还乡之时,当该您颐养天年、安享天伦之时,您老人家却被病魔席卷与世长辞。回想起来,您把自己的一生全部奉献给了我们兄弟三人,作为儿子,我有着难以表达的愧疚。
您明事理,识大体。在我的记忆里,从小您就在待人接物、言行举止方面严格要求我们。对人要有礼貌,出门要打招呼是我影响最深的家规,这些做人的道理直到现在还一直影响着我,并受益于此。您刚做完手术在家静养时,我深知您病情的严重程度,想在家多陪陪您,您却让我赶紧回单位,说是我的工作性质特殊,别耽误了公家的事。从检查出癌症到做手术前前后后才三个月,您就撒手西归。这期间我就回去过两次,一次是元旦期间我与同事换班后才得以在家照顾了您五天,一次就是您临走的前一天,不是赶得及时,最后一面恐也难见到。三个月里全是姑姑和哥哥在照顾您,而工作中的我总是抽不开身,这也不知道能不能称其为理由,每每想起这些愧疚之情无以言表。
对于您我有说不尽的遗憾。事后母亲说其实您早就身感不适,只是不想告诉我们兄弟三人,您说三个儿子,两个教师,一个警察,都是在教书、育人,耽搁不得,您不让母亲告诉我们您的病情。还是大哥的儿子12岁生日之时,您为孙儿庆生日来到县城哥哥的家中,哥哥才得以连哄带骗把您拉到医院检查的。家中您最偏爱我,也最听我的话,而我却未尽到一个儿子的应尽义务,假如我能在工作之余抽空多回几趟看看您和母亲,假如我能早点把您带到医院检查,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遗憾与愧疚。在您最后的日子里,我想让您到我在怀仁县的新家里走走,看看怀仁正月十五的街灯、旺火,也算尽尽我的孝心,可您却说去了会给我们添麻烦,情急之下我说:我给出路费还不行吗?您拖着羸弱的身体气愤愤地说道:“你的钱就不是钱了吗!”噎得我无话可说。最终的软磨硬泡也只是带您到应县看了看木塔和怀仁县的金沙滩生态园,虽然是坐车,但转了一圈下来,您已是软弱无力。您一辈子呆在村子里,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这次做手术去的呼市,儿子一直想带您到北京转一转,您死活不肯。北京之行,未能成行,留给我的是无尽的遗憾和伤心。最后的日子里,是母亲和哥哥一直在陪伴着您,作为您最疼爱的儿子,我未能床前尽孝,同样的遗憾在咬噬着我。回想起您临走前骨瘦如柴的身体,大口大口咳血的凄惨,一天天变紫变黑的肤色,永远的遗憾、无尽的愧疚让我寝食难安。
父亲,您就放心的去吧,家中的事情我会安排妥当的,您不必再担忧。与您一样倔强的母亲不愿离开故土,不愿离开和您生息相伴的家园,她想陪伴在您的身旁,我们兄弟三人会轮流着回家照顾好母亲的;未成家的三弟,我与哥哥会秉承您的教诲,全力教导他,帮助他做人、做事、成家立业的;哥哥也定会不负您的期望,悉心教书育人;我则会牢记您的训导: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在管教工作岗位上再立新功,既对得起您的教导,更对得起头顶的国徽。
父亲,儿子纵有千千万万个不舍,也没能留住被病魔侵袭的您,在此,祈祷您在九泉之下安息,没能尽孝的儿子会用对工作的最大忠心让您放心!
(山西省下寨劳教所 段太平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