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罗城矿区的时候,就一直喜欢玩弄我的那部傻瓜相机,喜欢拍些花花草草,喜欢拿着相机行走在青山绿水间,只是喜欢只是开心而已,从未想过拍照还有其他的意义。但是那次帮韦叔照相的经历,至今仍然让我记忆犹新。
那天,住在隔壁的兰阿姨把我拦在下班的路上,说有空的时候帮她家韦叔照几张穿警服的相片,我爽快的答应了。
周末的时候,我拿着傻瓜相机来到韦叔家,只见韦叔早已着装一身挺拔、整齐的警服,见我进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呵呵的露出羞涩的笑容。兰阿姨一直在旁边唠叨,说韦叔下个月就要退休了,以后穿不上这身警服了,怕不习惯,所以想拍下几张相片留念。说着帮韦叔理了理领带,帮他戴好大盖帽,一切准备就绪,我拿起了相机。可是面对镜头,韦叔显得很不自然,照出来的效果我也不满意。我一边查看相机里的相片一边在心里想着办法,该怎样拍才能拍出让韦叔满意的相片呢?经过一番思索,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叫韦叔现在就当自己是上班的时间,站着就像是在服刑人员的“三大现场”守卫自己的岗位一样,坐着像是在办公室里写狱情分析、写服刑人员的思想动态一样、立正敬礼像是在和自己的战友交接班或是给领导敬礼一样……如此一说,韦叔一下子进入了状态,没有了之前的羞涩和不自然,卡卡几下我就拍好了十几张他的个人照,之后又拍了几张他们俩的合影。
第二天,我把晒好的相片拿给韦叔看,只见韦叔轻抚着相片,痴痴地望着相片上那一身正气凛然的自己,我看到他的眼眶泛红了、湿润了。我问韦叔,马上就要退休了,应该很高兴吧。出乎我的意料,韦叔竟然皱起了眉头说,突然要脱下这身警服,还真有些舍不得、不习惯呀。听了韦叔的回答,再看着韦叔那两鬓斑白的头发,那曾经沧海的面颊,我的心也跟着往下沉起来。
是啊,在那个一穷二白、吃不饱睡不暖的艰苦年代,在那个现在的我们无法想象的非常恶劣的环境里,韦叔以及和韦叔一样的我们的父辈们,无论是在严冬还是酷暑,他们在那荒无人烟、野兽出没的野外,硬是开辟了那个从小我们在那成长、长大后在那工作的一个个矿区一条条水泥路和一座座房子……可以想像在当时那异常恶劣的环境下,他们忍受着多么巨大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困苦和无助,但是因为他们的坚强意志他们的坚持不懈,因为他们坚定不移地守护着自己的岗位,才有了后来我们的一切。是的,他们披星戴月,他们风餐露宿,他们把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洒在那片贫瘠但又特别富有的土地上,他们以吃苦为乐,以耐劳为荣,用伟大来形容他们还真是远远不够啊。说着从前这里的一切时,韦叔边讲边手舞足蹈起来,越讲越激动,越讲满脸的皱纹越舒展开来,韦叔讲得绘声绘色,我听着听着也好像跟他回到了那个年代。
韦叔说,那时的他们不是不知道苦不知道累,只知道做什么都得对得起身上的这份责任。他们把一切的苦和累当作了一种习惯,一种欲罢不能的习惯。现在就要和自己热爱的这份岗位说再见了,他们却是那么的留恋那么的舍不得。我问韦叔,有没有后悔过当年来到这么艰苦的地方,选择了这份后来从事警察的工作。韦叔异常坚定的笑着说,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果时候倒流,他依然会选择这份工作。多么简单的回答,多么朴实的话语,这就是我们的老一辈们给我们做出的榜样,这就是老一辈们对自己这份事业的热爱和执着,就是这样再简单再朴实无华不过的话语令我们这些后辈们肃然起敬。
是的,我相信韦叔说的话,并且在他的身上我也看到了答案。韦叔和韦叔一样的我们的前辈们,他们从来没有大张旗鼓地把自己说得多少伟大,但是他们却默默无闻地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热爱的这份事业,这难道不是最伟大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