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我们单位谁最出名,那一定是哑弟,住在“和谐小区”的人都认识他,不过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大家都亲切地叫他“哑弟”,这不包含歧视,他和他的家人也都欣然接受。
大家认识哑弟大多源于他苦难的家庭,他的外公瘫痪在床,母亲是残疾人,上天依然没有眷顾这个家庭,哑弟生下来就又聋又哑还是兔唇,在别人看来,这样的境地难以令人接受。可是他们一家人都勇敢地承受着,他的外婆和他甚至比我们还乐观,见了谁都是乐呵呵的模样,完全感受不到他们背负着如此大的生活重担。人们记住了他是个哑弟,同时也记住了他是个乐观的哑弟。
哑弟大约十六七岁吧,据说他读过一个特殊学校,现在毕业了,待在家里,我们每天都会见他骑着单车在单位或是小区里晃悠,大家想不认识他,也是很难的!特别到了傍晚,大家吃过晚饭出来运动,无论是羽毛球场、篮球场,还是气排球场都能看到哑弟的身影。他似乎有无限的精力,需要运动才能释放出来。每天的每天,他总是第一个到体育馆,等着有人来和他一起运动。有时我们打气排球的时候队员还没到齐,就叫他先顶上,他总是兴致勃勃的,当队员到齐的时候就让他去别的地方玩,这时他就会垂头丧气地离开,等下一次再叫他的时候,他依然兴致勃勃。这样爱运动又单纯的哑弟,谁能不记得他呢!
去年发生了一件事,让哑弟成了人们背后议论的对象。说是单位的一位同事,一天晚上在体育馆打球,手机放在球场边,中途他去了趟洗手间,他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哑弟离开,回来后发现手机不见了。没有人看见是哑弟拿了手机,但从大家的议论里,明显透着怀疑,大家互相提醒着以后要保管好自己的财物。
我认识哑弟是因为骑行,每天吃过晚饭后我会骑车到村里转转,一次哑弟看见了就跟着来了,我想多一个人也无所谓,就让他跟着来了。不过他的车比较陈旧,他总要费好大劲才能跟上我,每次回到单位他总是满头大汗的,我看到就觉得好笑,他也乐此不疲。熟悉后,我会跟他打些哑语,他总是笑着点头也不知道他知道我的意思吗,偶尔我能看懂他的意思,这时候我会觉得和聋哑人交流虽然困难,但是少了很多复杂,变得单纯多了。彻底地记住他是一次骑行,他照常跟在我后面,我自顾自地骑车,他奋力地超车后,给我递过来几张钱,我摸摸口袋才发现这是我的钱……
我相信他是善良的,可是如何消除人们对残疾人的偏见,可能我们国家做的远远不够。可喜的是,从上个月开始,单位聘用哑弟为清洁工了,负责我们办公区域的清洁卫生,每次我见到他在拖地就会竖起大拇指,他会“咯咯”地笑然后继续卖力拖地,办公室的走道里常常回响着他明朗的笑声,我想因为这笑声他又得出名了。
作者:广西区鹿州监狱六监区:龙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