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监区文化在很大程度上承载了新征程上女监工作实现新作为的历史重任。因此，女犯监狱的监区文化建设应坚持突出“明法、正心、律行、向善”四大重点，系统构建“物质文化、行为文化、制度文化、精神文化”四大层次，着力抓住“思想武装、以人为本、以点带面、力求实效”四大关键，以实现监区文化建设由“高度重视”向“高效运转”的实践转变，给力女犯改造质量的不断提高。
关键词： 女犯监狱 文化建设 监区文化
———————————————————————————
自1989年4月上海市提蓝桥监狱率先提出监区文化概念以来，监狱文化、文化监狱等名词先后诞生，尤其是上至司法部，下至各基层监狱，对文治与教化这一“以文化人”的教育转化新理念日益重视，从理论研究到实践探索都呈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时代热潮。2017年11月，中国监狱工作协会监狱文化专业委员会于山西太原举行会议，对全国首批10座文化建设“先进监狱”进行了表彰奖励。从监狱工作的基本职能、基本任务与价值选择来看，监区文化建设是监狱文化建设中的重头戏，应居于主体地位。尤其是《监狱法》第三条规定监狱的基本任务就是要向社会输出守法公民，最大限度地预防减少重新犯罪，担负起维护社会和谐稳定、可持续性发展的历史性重任的目标。然而，前提就是要通过卓有成效的“文治和教化”，促进女犯思想的根本转化，努力提升监区改造女犯工作的质量，这才是真正的“治本”之策。笔者试就女子监狱监区文化建设问题谈几点粗略的思考，以资同仁斧正。
思考之一：监区文化建设应坚持突出“四大重点”
按照《监狱法》的明确要求，将罪犯改造成为守法公民，是监狱工作适应新时代新要求，全面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对政法工作重要指示而向社会做出的必然承诺。这既是监狱工作的“出发点”与“归宿点”之所在，更是监狱存在的实际意义与价值目标之所在。这样，监区文化自然也就承载了对女犯进行思想（灵魂）重塑的根本使命，主要应从“明法、正心、律行、向善”四大重点方面下苦功夫，做大文章。
（一）明法是前提。女犯之所以以身试法，最终受到法律制裁，自食恶果。相当一部分的在很大程度上还是缘于未能真正地认识法律的严肃性与权威性，未能预想到最终的行为恶果与悲惨下场，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痛心疾首的忏悔了。特别是有些在主席台上道貌岸然地号令大家要知法守法的腐败官吏们，其实他（她）们除了深知犯罪都是触犯了法律以外，而对法律的无比神圣与威严，明显缺乏清醒的认识与应有的敬畏，以致“一失足成千古恨”后，才能真正清醒过来，才会痛悔当初为什么会有践踏法律那种“鸡蛋碰石头”的愚昧行径！因此，无论是谁，明法才会明智，明法是畏法与守法的前提与基础。对于女犯来说补上明法这一课自然也就同样重要了。明法的真正含义主要应包括学法、知法、畏法、守法与护法等方面。其中学法是基础、知法是重点、畏法是关键、守法是根本、护法是义务。
（二）正心是根本。《礼记·大学》载：“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正而后身修”。可见，“正心”是“修身”的前提条件。对于女犯的改造来说，正心就是要通过“洗心革面”、“脱胎换骨”的人文教化，去掉其心中的犯罪邪念。帮助其通过深挖犯罪根源，深省犯罪危害，切实铲除犯罪思想。真正从思想上用“真善美”取代其原有的“假丑恶”结构。直白一点说，也就是要让女犯真正形成符合社会正常需要与基本评判标准的道德品行修养。思想观念的改造是最根本的改造，人的行为是受思想观念制约、决定和支配的，只有改变了女犯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才能从根本上真正将女犯改造成为守法公民，促使其适应正常的社会生活，从而预防重新犯罪。按照“治本安全观”的要求，也就是要确保她们在监内能规规矩矩地诚实改造，积极自新；释放后也能老老实实地做人，绝不再给社会添乱子、给自己惹麻烦。近年来，除了传统的法制教育、道德教育、形势政策前途教育外，心理健康教育、传统文化教育、生命教育、艺术教育、亲情教育等日益被摆上突出位置，成了女犯教育的重要内容与形式，并越来越发挥出特别的渗透作用。这是监区文化创新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社会形势日新月异的必然要求。
（三）律行是抓手。律行属行为文化的范畴，但必须依靠规范有力的制度文化来做保障。人的行为是思想的外化表现，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摆脱不了思想的主导与支配，但无论思想的优劣如何，只要不付诸行动就不会产生任何相应的社会后果。罪犯由于将犯罪思想转化成了犯罪行为，便给社会带来了难以逆转的严重危害。可见，律行（行为控管）是减少直至杜绝恶果发生的最后一道“关口”与“防线”。这里的律行，主要应包括三个方面：首先是对女犯改造行为进行严格的规范与约束，即以《罪行改造行为规范》为主体标准，加强女犯日常改造行为的考核管理，使其切身地感受到“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守规范必然付出代价的无情现实与深刻道理；其次是加强女犯良好行为习惯的培育与养成，即通过“学习雷锋，多做好事”、“内务规范化竞赛评比”、“节约粮食光荣、乱倒剩饭可耻”、“垃圾不落地管理”、“感恩的心手语操训练”等专项活动的开展，有目的、有针对性地加强女犯的良好习惯养成训练；通过优秀文化的熏陶感染，促使女犯摒弃粗言恶语，养成良好习惯，学会讲文明、行善举；再次是强化女犯中优秀典型的培树与推广，身边的典型是最现实、最廉价的动力源泉，对从女犯中涌现出来的“改造积极分子”、“劳动改造标兵”、“优秀个人”等优秀典型，应大力加以宣传与弘扬，使他们的良好行为表现产生模仿效应，在女犯中得以有效的扩散与放大；总的目标是培育女犯适应社会正常生活与道德要求的应有习惯，为其将来回归社会奠定良好的基础。
（四）向善是目标。向善既是我们教育改造女犯的愿景目标，更是必须帮助女犯培育与重构的核心价值观。这里的“善”包括“善心”与“善行”两个方面。“善心”是指做事时都能从内心立足于对社会的价值与积极意义来考量。“善行”与“恶行”相对而存在，是指坚持助人为乐、坚决不做对社会对他们不利甚至有害于社会与他人的任何事情。歌曲《向善的力量》中这样唱道：“文明在心里、文明在口中、文明在手上、文明在脚下、文明在行动、文明在养成、文明在和谐”。可见，向善所体现出来的就是“文明”，“文明”则是文化发展积极成果的总和。因此要实现促使女犯向善的目标，帮助她们重塑积极向上的核心价值观，必须用优秀的文化去影响和占领她们的精神世界，促使她们增进知识、提高素质、愉悦身心、充实思想，充分发挥文化潜移默化的润心功效，培养女犯的集体主义观念和积极向上的进取精神，从而在文化的感染下摒弃恶习，积极改造，重做新人。
思考之二：监区文化建设应系统构建“四大层次”
2013年12月10日，中国监狱工作协会范方平会长在广东省阳江监狱召开的中国监狱文化建设理论研讨会上指出：“监狱文化就像是空气，它在任何监狱的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存在着，而且影响着与监狱有关的每一个人。”可见，监区文化作为影响与改变女犯认同与行为的主导因素，必然地伴随着监狱产生与发展始终的事实毋容置疑。那么，到底应该如何来设计与完善监区文化的体系结构，才能最大化地发挥其对女犯的影响与转化作用呢！笔者认为，根据荷兰组织人类学和国际管理学教授G．霍夫斯塔德关于“尽管不同时代、不同民族的文化各具特色，但其结构形式大体是一致的，即由各不相同的物质生活文化、行为习俗文化、制度管理文化、精神意识文化等四个层级构成”的论述，相应也必须着力从“物质文化、行为文化、制度文化、精神文化”四个层次来抓好抓实监区文化体系设计与建设推进工作。
（一）物质文化层次。“孟母三迁”的故事自古以来就一直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思想。孟母之所以三迁，其深刻的认知原因与价值选择就是要为孟子找到一个最佳的生长环境。作为女犯长期服刑改造的监区，除了精神氛围外，物质环境更是对女犯产生最现实、最直接、最深刻影响的客观实在。因此，对促进女犯改造的物质环境打造，除了诸如电化教学网、电视台、广播站、改造小报、改造成果展览室、心理咨询矫治室、图书阅览室、文体活动室、文艺表演队、体育运动队等传统文化平台的健全完善外，在文化雕塑、文化墙、文化带、文化景石、文化灯箱、文化橱窗、文化小品景观等设置上，应从改造氛围、人文关怀、生活气息等方面，着重注入其对女犯思想感染与改易的熏陶与塑造作用，真正发挥其春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潜移默化功效。而不是打造一个漂亮的、好看不好用的空洞“外壳”。
（二）行为文化层次。监区行为文化主要涉及两大主体，一是警察的执法行为，二是女犯的改造行为。警察的言行举止对女犯有着直接的影响与示范效应，随时都应注意用文明的行为举止去感染与教化女犯。女犯之所以受到法律的严惩，就是因为其犯罪行为给社会和他人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严重危害与损失。女犯投入改造，除了改造犯罪思想，矫正行为恶习也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特别那些惯盗惯偷的财产型女犯，有的行为恶习非常顽劣，甚至根深蒂固。她们入监后仍习惯于顺手牵羊等小偷小摸行为，哪怕是一张解手纸、一包小零食等也很难放过，以前据说个别的甚至连小石头都得摸一个藏起来，否则心里总会痒痒的难以自己，可见恶习矫正实非易事。一是要强化考核约束，严格按照《罪犯改造行为规范》的标准要求，违者必究、违者必罚，尤其是要严格将考核结果与分级处遇、减刑假释、离监探亲等全面挂起勾来，让违犯者付出应有的代价。二是强化训练培养，对女犯要加强文明用语等基本文明礼仪规范、诚实劳动等良好劳动习惯养成规范，以及与人相遇主动礼让、集体通行自觉排队等日常行为习惯的教育培养与长效训练，让女犯的行为恶习能真正得到逐渐矫正与良性重构。
（三）制度文化层次。监区制度文化建设，主要应从二个方面入手：一方面是制度的学习、认知与遵循；另一方面是制度的建立、健全与完善。首先是在女犯的制度意识强化上做文章，即对上至法律法规、下至日常管理制度，只要是与女犯改造休戚相关的，都要有计划、有针对性地组织女犯进行系统的学习，帮助其掌握相关的精神实质与遵循要领，尤其是要促使其深刻认识法律法规和规章制度的严肃性与权威性，从而真正从内心产生并保持对法律法规和规章制度的应有敬畏与尊重。其次是要着眼于有利监管安全稳定、有利女犯改造，及时建立健全与修订完善刑罚执行、狱政管理、教育改造、生活卫生等各项规章制度，为警察严格依法治监，女犯自觉依法改造夯实基础，创造条件。
（四）精神文化层次。精神文化是构成监区文化体系的核心内涵与灵魂工程。其他三个层次均从不同侧面对精神文化理念予以体现与映射，服务并服从于监区精神文化理念的实现。监区精神文化建设的核心内容就是女犯核心价值观的重塑。首先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教育与融入，尤其是个人层面“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植入，这连小学生都普遍能背的八个字，对于女犯来说却是那么的陌生与遥远，她们就是因为心里完全失去了善恶美丑的规则标准，才滑向了危害社会、危害人民的罪恶深渊，哪里还有诚信、友善可言？诚信是做人的根本与基本准则，是社会主义道德建设的重要内容，没有诚信便无友善可言，更谈不上爱国与敬业。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精神旗帜，是人民的精神家园。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引导是基础性工作，但必须善于用最朴实的语言，融入、引导女犯的改造生活，努力避免僵硬的灌输和苍白的教条，以真正使核心价值观教育深入女犯人心，发挥改造效应。其次是以公民基本道德规范教育为基础，引领女犯重新构建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强化公德意识，不断提高女犯的道德素质。再次是要以形势政策前途教育为指引，促使女犯逐渐形成与社会相适应的共同理想与精神支柱，从而帮助其强化改造信心，坚定改造步伐，早日实现重做新人的改造目标。
思考之三：监区文化落地要着力抓住“四大关键”
监区文化建设落地，既是这项工作的关键所在，更是难点所在。不少单位对监区文化建设可谓高度重视，投入也不少，关键就是往往只是“一声喊、一阵风”，挂几条横幅，布置一通眼花缭乱的文化牌、组织几次活动便没了下文，根本落不了地，成效甚微。笔者认为以下四个环节是监区文化建设落地的关键，值得重视。
关键之一：思想武装。从目前的实际来看，监狱警察对监区文化的认识与理解上，明显存在着“管中窥豹”的“碎片化”倾向，缺乏应有的整体性与系统性。文化，在汉语系统中的本义是“以文教化”。女犯监狱的监区文化作为组织文化的一种，是一门以女犯为主体的管理学问，其宗旨就是要通过严格规范、性情陶冶，品德教养，思想灌输等有效影响，达到控制女犯“人心”的目的，事实上就是一项“治本安全观”视角下的“治本”工程。这就是儒家的“由道而德”、道家的“道法自然”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赋予的管理大智慧。我们的各种管理制度就是“道”，全体女犯真正认识、理解、接受并践行这些制度就是“德”，即常说的“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形成于习”。切实敬畏制度，严格遵守制度，也就是“自然”。否则，就是违背“自然”，违背“自然”就会“失德”甚至“缺德”而导致不良行为，这将给自己和他人带来恶果也就不言而喻。可见，监区文化博大精深，要推进监区文化建设落地，首要任务就是要通过卓有成效的宣贯工作，让女犯真正认识文化，了解文化的深刻内涵，尤其是明白文化对她们转变犯罪思想、铲除犯罪恶习的极端重要性，从而激发她们参与文化建设的动力，调动她们自觉投入的积极性，由需求与动机驱动付诸实施的行动。
关键之二：以人为本。美国著名文化人类学者鲁斯·本尼迪克特认为：“文化是通过某个民族的活动而表现出来的一种思维和行动方式，一种使这个民族不同于其他任何民族的方式。”可见，文化简单地说就是一种具有某个群体自身鲜明个性的思维与行动方式，也可以称之为生存方式。监区文化建设就是为了选择一种有利于女犯群体积极改造、努力自新的最佳改造方式。也就是要选择一种以女犯为本（为了她们改造、依靠她们自新、尊重她们人格、满足她们必须）的人性化改造文化。因此，不能光将监区文化建立在高高在上的道德说教层面，而要将女犯的改造与早日新生目标融入监狱发展的大目标，实现女犯改造与监狱的共同发展。直白地说，就是要尽可能地从改造氛围营造、改造环境打造、改造处遇设置等各个方面，紧紧围绕女犯的早日新生目标，依法将满足女犯文化需求做为推进监区文化建设的出发点与落脚点。让人性化的管理，人文化的关怀，成为女犯积极改造向善的动力源泉。充分调动女犯参与文化建设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从而共享文化建设成果。
关键之三：以点带面。任何事物都有一个“以点带面”到“遍地开花”的发展过程。监区文化建设，各监狱要坚持以监狱为主导，监区为主体。由监狱负责整体规划的制定和工作模板的设计；确定试点监区进行先行先试，探索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树立“样板”；其他监区也要自觉承担起建设的主体责任，不等不靠，根据自身实际，有计划、分步骤积极推进。要善于整合和利用本监狱、本监区的文化资源，发掘和培养文化建设人才，激发文化建设的创造力。充分运用媒体加大宣传力度，大力宣传监区工作的职能特色和优秀典型，形成开展监区文化建设活动的强大声势，营造良好的舆论氛围。同时，要加强监区文化建设的理论研究，并通过“示范单位”、“先进单位”的评选，及时发现总结监区文化建设中好的典型经验与成功做法，及时推广全监狱进行复制实践，促进监区文化建设的全面健康发展。
关键之四：力求实效。监区文化建设虽是“软实力”、但是“硬任务”，要切实抓紧抓好抓出成效。汪中求先生曾在《细节决定成败》一书中指出：“我们不缺雄韬伟略的战略家，缺少的是精益求精的执行者；决不缺少各类管理规章制度，缺少的是规章条款的不折不扣的执行。”女犯监区文化建设既是一项永远在路上的长期性战略工程，也是一项庞大而复杂的系统工程，决不能一蹴而就、一劳永逸，必须树立打“持久战”的理念。做到齐抓共管、协调运作。尤其是要在把监区文化建设摆上重要议事日程的同时，坚持从体制、机制入手，制定“路线图”，拟定“时间表”，落实“责任书”，坚持高标准、高要求，确保监区文化建设各项任务真正落到实处，取得实效。努力推进监区文化建设由“高度重视”向“卓有成效”的根本性转变。
总之，真正将罪犯改造成为守法公民，既是新时代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客观要求，也是监狱工作忠贞不二的价值追求。加强监区文化建设不失为助推这一目标实现的根本之策，值得深入研究，努力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