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从未走远

时间:2021-08-19信息来源:监狱信息网作者:河南省豫西监狱 杨会娟

      母亲越来越不常出现在我梦里。
      从最初的绝望伤心到现在的偶然梦见,从清晰到模糊,从蚀骨之痛到现在的恍然若失,就这样,在日子的一天天流转中,母亲也渐渐消失了,很少出现在梦中,在记忆里,在话语里。
       她刚走那时候,我很少串亲戚,尤其是大舅家,他和母亲的相貌、神态、语气最像,而睹人思人,是最让人伤感的。而母亲的姑姑仍健在,在表妹结婚的酒席上,我搀扶她上楼梯时,一时间悲从中来,泪流满面,强颜欢笑,向别处翻看,仍是止不住,擦拭不完,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得七零八落,四处散。
       也疏远了亲戚。不想在她们面前共同感慨母亲的没福气,苦尽甘来却不在了。母亲在我的梦里仍是胖胖的可爱样子,总是笑眯眯的。只是只要我让她走近,她总是远远地站着不言不语,似乎是在提醒我,我们不在一个空间,她已不在人间。
       在逛街时看见鲜亮时尚的妈妈装,我不敢看;看见银发廋削的老妪,我以为是她却转身是梦,她后来手术后瘦了几年,还是时间短以至于忘记了;有时候忘记她总让我愧疚不安,尤其是过年、旅游、热闹时,总少一人在场,是打了折扣的幸福感。
         过母亲节时,我淡漠地过,总不愿接受自己是不幸的,是失去了母亲的人。尽量让自己麻木一点,包括忽略掉自己还是母亲的角色。
         上坟祭奠时,无论带再多供品供果,多少纸帛幂币,感觉都是在走过场,母亲的骨灰虽埋在地下,坟上发出的树枝条又硬又长,而终是唯物论的不存在了,无感觉无所求了。
        远不如在我们心里安放的有存在感,尤其是父亲卧床,状态越来越不好时,我和姐姐常感慨,悲伤,“若是咱妈在,咱爹的精神状态就不一样了。老伴儿的作用是咱不能替代的。”
        团聚时提起母亲,我们总是停顿许久,每个人是不可言说的悲恸,如鲠在喉,不能提,不能说,最多是兄长问我女儿,“你还记得婆婆吗?”女儿总依恋着说,记得记得。
        常常想起她在西瓜地里,俯身看瓜的长势;埋在玉米丛里,低头种蒜薅草;套着塑料袋制成的雨衣,在茄子地里摘着茄子;或是在案板前,汗如雨下地擀面条;喜恰恰地站在院子里,牡丹旁等着照相……
        我的母亲,其实你从未走远,你的乐观精神永存,勤劳持家作风永在,而善待他人、无私奉献的做法一直延续,我们在心底呼唤了无数次:母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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