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意的惭想

时间:2022-01-18信息来源:监狱信息网作者:河南省豫西监狱杨会娟

       天气终是冷了,即便有绿树在,可空气中隐隐有萧杀肃穆的气息。天空也灰蒙蒙的看不清,总以为是混沌而浊气的眼没有睁开。这种寒意的日子父亲最是难以度过。乡下的天地是空旷的,院子更是无遮挡,风很容易地掠天过地,肆意横行。
      年一天天临近,听姐姐说父亲走路已很少,大部分时间就在轮椅上靠着,而起夜时已然不能自己起来,总需要唤她;终是辛苦姐姐了。而我们没有给父亲最温适的晚年生活,即便是精神的陪伴也渐少:只是许久回去一趟,看着他渐渐萎靡衰老;说话含糊不清,走路愈发缓慢,吃饭得放在凳子上,用勺子挖着吃;而且时不时还有鼻涕口水涌出来;个子也矮小了些,身材也日渐清瘦,弓着腰,柱着拐,走路似乎是挪着磨着。
        我们一方面心疼,多少又有些嫌弃,话也和他说得少了,电话也打得少;一方面痛苦于无法身边照顾,一方面为这种无力藉口;回避逃避着现实,而又残忍地眼睁睁地看他老去;没有满足他的夙愿,麻木自得于自己的生活;把简陋清贫留于他,寂寞孤独留于他。
      有时候想到为他添置的电视机、电暖气,觉得似乎是遮掩我们心事的排面活,满足一下自己没有尽孝的歉意。他一天天适应了孤独和老去,内敛的他不知该如何说,他用偶然的笑意表达了对儿女的满意,他本就无意索取妄求。虽然我惧怕这种失去,正如当初我抓不住母亲的逝去,只有在欢聚团圆时加剧了的悲伤和思念,一点点疯长,一点点远去。
        我们做儿女的都是活得太自我,而且都捱着,无意识地推诿着——没有计划,没有行动,没有更好的安排,就这样如看着地里的庄稼,河岸的垂柳,以为会一茬茬地种植、生长、收获、重生,周而复始;以为会一季季地吐绿、飘絮、叶落、化泥,来年逢春;而人是不同的,没了就没了,即便母亲她还似在门前着红装张望,还似在田间忙碌穿梭,还似在墙上凝视含笑,但除了枯草荒坟,什么也留不下,什么也握不住。
      过去的日子是苦了点,但一家人都在有奔头,现在回想起也还是甜蜜;恓惶的年景也不再有了,可富足的生活却总抹不去些许忧伤;不再盼着过年,只想让时间裹足不前,或者慢一点,再慢一点,留给我们的是罅隙里透过的光,日影渐移的窗,而昏昏沉沉的残梦,人到中年的无法言说的悲凉。
        人总是贪念的,又想让后代如新月初升,如春芽初生,又不想让老人走得太匆匆,总想两者俱在,不衰永盛,共存共荣,而这种心思古难全。最是岁月无痕无情,年复一年,韶华易逝,流年似水。只是尽力过好当下罢了。草木似是无情却又绵延着,风雨似是虐心而又催润着,日月似是含蓄却又陪伴着,而我们呢?
          在生活中安然于柴米油盐,在工作中努力于平安守责,总是在平淡中渴望不平凡,又渴望着奇迹发生,幸运降临,或许这一切心事行动,晨光暮色知道,烈日狂风知道,云知道,你知道。就这样罢。常回家看看,即使我们奔跑不过时间,也别败给了懒散;即便我们挽留不住时间,也要赢得了此刻心安。
过年了,孩子放假了,大家都如雁归来兮,如候鸟还巢,多出些力,多些陪伴,少些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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