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时间:2012-10-15信息来源:贵港监狱作者:

 二十多年前七月的一天,我和几个新分配的同伴,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对监狱工作的好奇心,在罗教导员的迎接下,背起简单的行囊,乘上那辆“嘎吱嘎吱”作响的“羊城牌”双排座货车,一路颠簸在崎岖的崇山峻岭之中,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来到我们走上工作岗位的第一站――位于云贵高原南麓、桂西北南丹大厂矿区新洲劳改支队的一个分押点――“笼箱盖”(三大队),因那地形像一只打开的“笼箱”而得名,这里海拔1000多米,距离矿部有十四、五公里远,一年六七个月时间为雨雾天气,被称为新洲矿的“夹皮沟”。

尽管那地方偏远、远离城镇,文化生活单调,但毕竟是我们走向人生的第一驿站。“有所思,就有所梦”,20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做过多少梦,但每当我梦回“笼箱盖”的时候,醒来时总让我久久地回味,回味那段单调而纯真的岁月、回味那些工作生活的记忆碎片……

那时候,每天清晨伴随着清新悦耳的鸟叫声,高坎上的那只高音喇叭总是准时地转播国内国际新闻,也是借助它――让我们了解外面世界发生的事情、了解国家的大政方针,我们也就此开始了新一天忙碌的工作,白天进监舍处理业务、下井掘进采矿、带犯人上山耕作种养,晚上组织罪犯“三课”学习,我们就像那只高音喇叭一样,按照广播时间表,正常作息、正常工作,默默地奔忙在教育人、改造人的岗位上……

由于离矿部、镇上较远,我们几乎每两三个月出山一次,去会一会同学、逛一逛集镇,买一些书籍、日用品之类,那时薪水不高,是最好的节省办法。当时我们队里大约有十来个快乐的单身小伙,男多女少,工作之余,我们就揍到办公室前的那棵高大茂密的桂花树下,我们谈天说地,海阔天空,我们既谈时事、谈工作,也谈生活、谈未来,有时也互相间调侃逗乐、起同伴“雅号”什么的……到了晚上,我们就聚在唯一的运动场地――灯光球场,投蓝、打球、锻炼身体。我不善篮球,偶尔上场一次,都是自个儿在场上“运动”,我的职责除了发球、就是拣球,因为球场的三面都是山坡,边坡好陡的,球滚多远我就追多远……我们的忠实观众就是家属、小孩、挖矿民工,球赛精彩的时候,掌声、欢笑声、喝采声,时常让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小山巅沸腾起来……

我当时被分配到从事副业生产的四中队担任管教员,当时还允许有外宿犯,我们平时除了白天抓罪犯管理教育和改造业务外,有时还要晚上三更半夜不定期到分散在周边的养猪场、鸡鸭场、牛栏等多个外宿点进行“突袭”查哨,严防外宿犯脱离监管。我的直接“上司”――韦指导员,四十开外,当过兵,工作特别认真,平时生活上很关心照顾我们,逢年过节经常邀我们到家里吃饭,但工作起来,“钉是钉,铆是铆”,从不跟你马虎过关,也不偷懒蒙混,总是做到言传身教,率先垂范。记得刚参加工作的那段时光,他经常深更半夜敲响我的房门,把正在甘甜梦乡的我叫醒,然后随他巡夜去,一巡就巡两三个小时,回来时天都快亮了。后来,我也慢慢地适应了指导员的“工作风格”,随时准备一件雨衣、一双高统水鞋、一把强光电筒、一根“撵狗杖”,当起了早年的劳改队“巡警”……

“笼箱盖”有一段进山公路长八、九公里,山道弯弯,路面崎岖,尤其遇到山洪冲刷,如果不及时抢修,进出车辆简直寸步难行。很早以前,大队就组建了一个修路组,由八个左右的犯人组成,带班的“班长”――就是被犯人们称为“覃干事”的中年干警,老覃年近五十,个子不高、身体消瘦,平时话语不多,与世无争,我对他的印象是早出晚归,他每个工作日就是带着他的“八人组”,靠一部“手扶”拖拉机、几把铁铲、铁锹、钢钎,长年累月默默奋战在这条连接山外的“交通运输线”和“生命通道”上,运矿车、过往车辆司机很尊重他,每每遇见他们都会长按啦叭向他示意。记得有一次,我陪机关的同志到他家里进行采访,他不善于表达、也不喜欢邀功请赏,总是淡淡地反复说到:“不要写我,我是一个修路的,没有什么好写的……”后来在教导员的再三劝说下,他才很不情愿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大摞各种各样的荣誉证书,有地县级的、厅局级的……他二十几年如一日,甘当一颗“铺路石”,留在大山里的足迹有七万八千里,但据说他直到退休前都没有去过南宁、桂林游玩一次。他和许多监狱民警职工一样,他们的事迹平凡而不平淡,正是他们这种“爱岗敬业、无私奉献”行为,从一个侧面生动演绎了“团结拼搏、开拓进取”的新洲精神,也将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监狱人”发奋图强、艰苦创业,再谱监狱工作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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