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了,读大二的女儿拉着一大包的行李和书本回家,一家人又过上了三口团圆的日子,看到女儿整天乐呵呵的样子,我想起2011年带女儿上山求神的事情。
那年6月,女儿就要高考了,随着考试时间的日子益临近,作为母亲的我都感受到心理有压力,更别说处于备考漩涡中心的女儿。那段时间,女儿老是失眠,记忆力减退。如何缓解她的精神压力,我和丈夫都一筹莫展,正在这时,老家一位伯母来家做客,我和她说了女儿精神压力的事情。伯母建议我们上山烧香求神,祈祷神灵能帮助我和女儿松解绷紧的神经。
农历四月初一,那天正好我休假。按照伯母的吩咐,天未亮我就起来烧水杀鸡,准备祭祀的供品,我们要在上午赶到五十公里外的甘隍庙为女儿祈福,祈求神明保佑女儿缓解压力,顺利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
十点多,伯母带着我和女儿赶到金秀县头排镇甘隍庙所处的月皇岭山脚下,伯母恭敬的给土地山神的香炉上了一炷香,就引着我们赶紧登山。上山的路是新修的,挖掘机刚刚开挖过。路面约一米多宽,还算平整,只是曲折蜿蜒,像一条盘旋缠绕在山体上的黄布带。明明看见对面山上黄黄的泥路近在咫尺,可走到那里,却要花很长的时间,把人累得够呛。要登上海拔约六七百米的月皇岭,需要有强健的体力。甘隍庙坐落在月皇岭的次峰,沿途要翻越好几座连绵的山峰。山上的生态环境长期得不到保护,植被很糟糕,几乎看不到大树,所以,新路显得光秃秃的,在阳光下泛着白森森的光,让人感到眩晕。路上有很多形如豆子的石粒,稍不小心就会脚底打滑而摔跤,登山的过程险象环生。
我们在炙热的烈日下,肩背手提携带着物品,慢慢向上攀登。刚开始,呼吸还平稳,慢慢的,就直喘粗气了。这时,陆续遇到求过神下山的人,我不断的向他们打听,还有多远,得到的答案几乎都是“快到了”,其实,我知道那都是安慰人的话。女儿体力比我好,她似欢快的雀儿一般,走几步又停下来等我,就连年近七旬长年在田地里劳作的伯母都比我走得快。我身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冒了出来,发梢的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嘴里,身上的衣服已然湿透,竟找不到一处干的地方擦拭脸上的汗水。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似乎就感觉挺吃不消了,但我只能暗暗的鼓励自己,加油!只要登顶求神,女儿参加高考就会一切顺利。我想象着我每登上一步,就是在为女儿添一把劲,再累都要坚持。想到平素里,我和丈夫都忙于工作,对于女儿的学业,都关心得太少。这次,是难得的支持女儿的好机会,只要能顺利上山烧香求得神灵保佑,即使女儿考不上211类的大学,心中的内疚或许也会减轻许多……想到这些,更给了我信心和鼓舞,终于,走走歇歇,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到达甘隍庙。
我和儿女对上香和拜神如何操作都很陌生,好在有伯母的指点。伯母教我们摆放好祭祀供品,我和女儿虔诚的向甘隍及隍叔、婶三神上香、跪在蒲团上叩拜。庙里的住持要我们把愿望写在一张纸上,以及愿望实现以后,还愿时要兑现的物品和金钱。我写上了祈求女儿高考顺利,考上大学的一本线。愿望实现以后,备三牲贡品及薄金来还愿。住持在神灵面前朗声吟颂许愿的内容,献过三巡酒茶,再行三叩九拜之礼。行礼完毕,焚烧纸钱和鞭炮,在功德箱里投过香火钱,祈福仪式就告圆满结束。
下山虽没有上山辛苦,却也是有惊无险。一路上,控制身体的感觉就像一直在踩刹车,脚趾头本能的紧紧收拢,脚底紧贴着地面,脚肚绷紧,腿上的肌肉竟然酸酸的胀痛。滑滑的石子路,让我摔了一个大跟斗,从地上爬起来的我竟然皮毛未损,女儿笑我道,妈妈有神灵在庇护着呢!
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就到达山底。那天,打着太阳伞的我和女儿,皮肤都被晒红了,似乎有轻微晒伤,女儿说是从地面上反射上来的强烈紫外线灼伤了皮肤。
或许是应验了心愿,或许是那天女儿放下了苦读、投到大自然的怀抱里放松了心情,后来她在高考中正常发挥,如愿地考上了一所一本的大学……
其实,我知道,女儿的高考成功与否,主要取决于她的知识基础、平时的努力和考试时的临场发挥,神灵是不可能使她的学习成绩提高的。但是,期望通过求神,缓解她以及家人紧张的情绪和压力,帮她平稳的渡过高考这个非常时期,这就是我答应伯母带女儿去月皇岭求神的初衷。
作者:广西区鹿州监狱后勤保障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