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的、凄美的爱情故事。
我为之震憾和感动。
年轻时代的外公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然而他却是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到处走村窜巷以赌为乐,家里人真是恨铁不成钢,整日里是唉声叹气,对他毫无办法:都三十好几了,又这样不务正业,哪个姑娘能看上他呢,难不成就这样混下去吗?
有一天,外公来到了外婆所在的村庄里,准备去一个赌友家里行赌,却意外地在村口遇到了正在河边洗衣服的外婆,当时的外婆绑着两条长长大大的辫子,美丽端庄,温婉动人,如一个仙女般把外公看得惊呆了,他怦然心动,心底立刻充满了爱意,只是一眼就爱上了外婆,连赌友家也不去了,立刻向村里人打听外婆家的情况,当晚便乐滋滋地跑回家,向父母提出来要请媒人到外婆家里提亲,外公的父母是欣喜若狂呀,外公好不容易有了如此好的表现,这是天大的喜事呀,看来改变家族命运的福星就是外婆了。当时外公整个家族里所有的人都表现出了莫大的高兴,第二天便请媒人到外婆家里去提亲,可是结果却又让所有的人都失望了,因为外公平时里的表现,使方圆里的十里八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会将一个好人家的女儿嫁给一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赌徒呢,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事,提亲遭到了外婆整个家族的反对,外公整个家族里人都泄气了,人家的拒绝的确是合情合理的。
然而倔强的外公却没有放弃,而是从改变自己入手,他一改往日的陋习,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去赌博,而是一心一意在家里研究他的酿酒技术,天资聪颖的他经过一段时间的苦苦试验,终于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一套独特的酿酒技艺,运用他有自己独特的配方,他所酿的米酒味道纯正纯香,得到了附近村民的喜爱和好评,“好事传千里”。很快,外公所酿的米酒便闻名了方圆十里八乡,当然也传到了外婆的耳朵里。加上外公隔三差五地去看外婆,利用他的巧舌如簧,对外婆是甜言蜜语,善良的外婆看到外公能为自己放弃了赌博,改邪归正,便不顾家人的反对,答应了外公的提亲。
婚后的一段时间两人是互敬互爱,外公酿酒,外婆料理家务,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可是好景不长,外公本性难移,不久便厌倦了这种毫无激情的生活,很快便又重操旧业,隔三差五地便有人牵着高头大马,到外公家里来请外公出山参赌,可见他当时是何等的“名扬天下”,最辉煌的时候竟然请了一个挑夫,专门帮他挑着成担的铜钱去赌博!
外婆对他是苦苦相劝,可是他却象中了魔似的,九头牛也拉不回头。日子在争争吵吵中过去了几十年。临近七十岁时两人又发生了争吵,外婆生气地说了句“你这个老头子,蛮不讲理,以后死了也不许你埋在我旁边”。听了外婆的这句话,外公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近七十岁的外公竟然离家出走了好些天。
1990年,外婆在山上砍柴时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后走了,留下了古稀之年的外公,外公悲痛欲绝,处理完外婆的后事后便生病了好长一段时间,病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是到外婆的坟墓旁边默默地反省自己,不停地修理坟边的杂草。
外婆被葬在一小山坳里,周围全是石头,只有一个小小的地方能容下外婆的灵柩,外公为了能够葬在外婆的旁边,竟然绞尽脑汁,千方百计弄来炸药,自己动手,把坟墓周边突出来的巨大石头炸粉碎,然后一块一块地挪走,并把周围彻成一个大大的平台,用尺寸量好,做得刚好够容纳自己棺材的位置,还怕被别人占领这块地方,竟然为自己垒起一个假坟,与外婆的坟墓是咫尺相望。
在外婆去逝后不久,外公早早就为自己准备好墓地、棺材和墓碑,并且自己还定时给棺材刷油漆,然后包裹好,并一再叮嘱舅舅,他百年之后一定要埋葬在外婆的坟边。
这是外公唯一的心愿。
如今九十几高龄的外公追随外婆去了,并且如愿以偿地埋葬在外婆的墓地旁边,与外婆是咫尺相依,长相斯守。为了这一天,外公默默地等待了二十几年及至一生。如果外婆泉下有知,也会为外公的执着和至死不渝爱情所感动吧。(中渡监狱 吴伟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