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炎热的一天,还没有到夏季,就有了夏天般的热情。太阳公公早早地起床,微笑着向大地的每个角落问好,给正在茁壮成长的生物补充能量,它伸出双手透过窗户的缝隙抚摸着我的脸庞,坚决要和大家分享它的光辉和热情。于是我起身拉上窗帘,表示不愿见证它的热烈,将它拒之窗外,进入梦乡继续完成我与周公的约定。直到床头的手机闹铃响起时,才清醒地认识到待会还要去上班。下午时分,监内十分酷热,高高的围墙将监区四周围绕,像是要拒绝外界的一切。风听到了我们的抱怨,兴高采烈地飞奔而来,却和围墙撞了个满怀,于是灰溜溜地无功而返。下午两点的太阳似二十来岁的青年,此刻的它青春热情,疯狂追求着工场大棚上一枝独秀的凉菜花。凉菜花害羞地低下了头,其实它是喜欢太阳的,只是受不了太阳含情脉脉直勾勾的看着它而已。
直到太阳慢慢西去,夜幕一步步来临。晚上的月亮很圆,天空挂满了清晰可见的小星星,不时眨着动人的眼睛。四周慢慢静下来了,夜班期间在监内巡视着,能隐隐约约听到蟋蟀的轻呤和自己的脚步声,躲在草丛里的蟋蟀正在和心仪的对象情歌对唱,这边唱完了那边开始唱了。行至围墙边缘,还能听到围墙外的田野里传来蛙声一片。突然间,一股浓浓的香味将我吸引,朝着风向追寻香味的源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棵不高不矮的树,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棵正在盛开的夜来香。由于树木瘦小没有什么特点,平时并没人注意到监区会有这么一棵夜来香,它在太阳下吸收了充足的能量,在夜间悄悄地绽放着,它用茂盛的绿衣遮盖花朵,花朵的花瓣起初是粘在花柱上,随着夜的推进,花瓣离开花柱向上伸展,待到花瓣和花柱成直角时,花朵就会像一个个微笑的五角星呈现在你面前,它们活泼可爱像极了午夜的天使,这无疑给枯燥的夜班带来了一个惊喜。夜来香努力地散发着它的体香,微风载着它的香味飘到监区的每个角落,让监区里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它的美,但是它并不满足于监区,随着风努力地翻越高墙电网,它也想和围墙外的人一起分享只属于它的美。按耐不住对花朵的喜爱,将鼻子凑上前,深深吸入它的芳香,倍感精神焕发。伸手摘上一朵握在手心,试图留住它的美。
第二天早上铃声响起,再走到夜来香旁边时,香味已经消失了,它绽放得如此低调,却美得浓烈。尽管知道自己的美如此短暂,却依然坚持绽放自己的美,虽然淹没在无人踏足的角落,但它依然坚信自己在盛开的时候会引来行人的关注,从而肯定它的美。于是审视自己,是否曾经在工作不如意的时候想过放弃,是否能在机会来临的时候把握时机,是否也像夜来香一样,就算仅仅是短暂的盛开,也要展现最美的自己。
(平南监狱 谢世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