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

时间:2018-05-08信息来源:监狱信息网作者:四川嘉陵监狱 华长安

戊戌年正月初三,辛缘带着女儿小芳回到阔别多年的老家重庆合川雨春庄祭祖。一路给女儿讲祖辈的历史及自己的童年趣事,父女俩无所不谈,谈人生、谈理想。祭祀完毕后,辛缘送女儿到重庆,准备乘坐动车到成都,顺便陪女儿到磁溪口她师妹梦娇的家。小芳和梦娇都在成都某高校的药学院、国家重点实验室师从著名药学家雷光华教授,参与川芎对心脏病治疗的药理研究。他们相约一同回校。梦娇和她母亲早已在重庆西站—以前的沙坪坝火车站等候。刚出动车站,辛缘目视着一位很有气质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也对视着辛缘,四目对视良久,好像似曾相识。小芳突然叫中年妇女旁边的美女梦娇,辛缘一下明白了中年妇女就是梦娇的母亲。几乎同时辛缘和梦娇的母亲他们想起了42年前流浪重庆街头的童年往事。


那是1976年的一个秋天,读小学五年级的辛缘因弟弟逃学下河洗澡,被父亲捆绑掉在屋梁上暴打。说是:“黄金条子出好人,不打不成材”,来点“头悬梁、锥刺股”的古老的传统教育方式。辛缘对弟弟逃学的事情一无所知,辛缘被父亲冤枉被打怀着一颗叛逆的心,暗下决心,要气下父亲,决定离家出走重庆。心想不能立即走,要家人不觉察,过一段时间跑。辛缘跟往常一样按时上学按时回家。暗地里辛缘开始准备跑出去的资金。放学后、周末不读书的时候上山挖麦冬、蒲公英、半夏等中药材卖,渠江担河沙一毛钱一百斤,砍羊角菜一分钱一斤,三周后辛缘有了六元五角。四周后的周六,辛缘吃过早饭,步行十五里,来到襄渝铁路三汇坝火车站,乘坐达县(现在叫达州)开往重庆的闷灌火车,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颠簸,辛缘来到了重庆白市驿。


由于火车晚点到白市驿后已经是傍晚,没有了到辛缘姑祖母家的汽车了。因头年辛缘和他父亲去过他姑祖母家。十月的天气已经秋凉,上下举目无亲,只能在白市驿四处游荡.不知不觉来到了白市驿机场,辛缘第一次见到了飞机。第一次看到了电视,很是兴奋。看完电视播的《寄托》和《蹉跎岁月》后,外面比较冷,实在无法再在露天坝呆下去了,决定到白市驿汽车站候车室等天亮。辛缘来到候车室过夜,准备第二天一早坐车前往目的地。候车室除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外空无一人。也许是觉得年龄差不多,夜深人静,孤独寂寞没有外人,辛缘和小女孩逐渐有了语言,经过彼此的交流后,辛缘知道她是走了亲戚返家赶脱了汽车,也知道了她叫袁枚。也许是童年无忌,两个纯洁的少年越谈越有了语言。十月的车站晚上有些寒冷,他们有了一个想法:晚上反正没有事情天又冷,决定徒步穿越中梁山。借着月光他们一路边走边聊,谈理想、谈人生。辛缘想当一名警察或记者,袁枚想当一名教师。


月亮渐渐的下山坡,一片漆黑。路看不见了,山风嚎叫、天寒地冻,两位少年找到了一个大石头的地方,相拥而抱相互取暖。东方发白渐渐天亮,他们继续前行,来到歌乐山山洞林园附近。在那里花了两毛钱,一个吃了一碗红苕稀饭。在交谈中辛缘知道了袁枚家住在磁溪口童家桥附近,那里距离烈士墓比较近。受小说《红岩》的影响,袁枚邀请辛缘去烈士墓看渣滓洞、白公馆,辛缘怀着对英雄的崇拜很高兴的陪她一起坐公交车到了重庆烈士墓,看了美蒋罪行展览馆(现在叫红岩烈士纪念馆)以及渣滓洞、白公馆。


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辛缘想去中梁山他姑祖母家,袁枚陪辛缘来到沙坪坝火车站(现在叫重庆西站)送别辛缘,袁枚劝辛缘到了姑祖母那里耍一两天就回家,好好读书不然家人会到处找人,找不到会着急。那年的十月白天还是比较炎热的,袁枚给辛缘买了一只冰糕。袁枚对辛缘用树丫和橡胶皮做的弹弓子很感兴趣,那个年代农村孩子用它当玩具,包着石头打鸟,辛缘欣然答应送给了她。在火车站两位少年依依不舍,那时候也没有电话,从此了无音信.如果是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交通这么方便,也许他们会慢慢发展成为一对初恋的情人。


转眼42年过去了,辛缘成了一名监狱警察,袁枚在重庆一所师范大学做了教授。人生就是缘分,也许分别太久感动了上苍,他们的孩子为他们提供了相见的机会。相见的地点依然是42年前离别的地方沙坪坝(重庆西站)。辛缘和袁枚相互聊这些年的经历,两个孩子梦娇和小芳探讨着他们的学业和研究课题。两人邂逅之后,激动的心情自然难以言表。他们一同打车去了解放碑、朝天门游玩,然后在洪洞崖大酒店共进午餐。午饭后,他们特意和孩子们一起赶到当年那晚一起走过以及吃红苕稀饭的地方,回忆42年前二人的初相识。


下午六点在重庆西站,他们送别孩子,梦娇和小芳坐上西去成都的动车返校。望着孩子辛缘和袁枚会心的笑了,也许他们在想要是他们的孩子中有一个是男孩子就好了,遗憾的是他们带的都是女儿,不然他们的孩子也许会成为一对很好的恋人,成不了恋人就成好闺蜜,一起圆梦中医科学的殿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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