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半年没有动笔——一是失去了父亲,这让我有点空落落,似乎他离我远去,带走了故乡和灵魂;二是身体原因,治疗起起伏伏有难度,一向大咧咧的我着实放不下。
一时间我忽略了自己,昏昏噩噩地过:逛街、走路 、闲聊,觉得自己都快馊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风肆起,凉意撩发、沁肤,一扫白天的酷热,让人想出去走走。院里多是熟人,打过招呼没有逗留,我要走向水边,听风声水声,看稀稀拉拉的星星,和自己约个会,倾听内心的声音,如同在月光下,一曲沉醉绝世的独舞。
先走过村中小路,一只大狗在院子里狂吠,它总是看到灯影下人来人往,不负看家护院的使命,嗷了一声又一声;门前的一只小狗围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几乎碰着我的裙边,让我心惊,用余光瞥它,怕它太释放天性,不叫的狗咬人,别来一口就糟了。
穿过险地,走过下清宫,邙山公墓,毗邻森林公园,这里路宽宽,风透透,自凉几分。走在人工水渠旁,沾了些湿润,心净心静,只要清凉处,皆是人聚处。三五成群地拉呱,三三两两地疾走,还有小女儿娇娇地靠在妈妈身上哼哼唧唧地撒娇,我坚定且充实地走过去。
抬头看夜空下的天幕上的一盏亮晶晶的闪星,对我眨眨眼,我对它回应:我来了,看你来了,错过了曾经的月亮,放弃了去远方的机会,一切身不由己,我不会再错过这颗星星,把我的空虚、迷茫、无助、倾诉给它听。
在书中我曾经找到光明,哪怕只言片语,轻轻柔柔地声声唤我,让我从暗夜熬到黎明;在自然花草中我曾经遇见美,尽管它美得粗疏却有韧性,有时是一朵多层的太阳花,有时是一枝累累的朝天椒,美得清冽清彻清醒;在雨中雪下的时候我曾经穿过泥泞,只是为了拔毛芽尖,为了那一度甜;还是为了堆个雪人,重塑一个梦。
而今夜,我就要如穿堂风,独自散步,和自个约个会。喧闹的广场舞,你们跳你们的,我走我的;明亮的路灯,你且亮你的,我在暗夜处独行。你们有你们的江湖,我且冷眼旁观,遗世独立,我有我的思想,修我的行。
一个人时,内心的活动丰富,层出不穷,提醒自己,重拾心灵,读该读的,学该学的,远离是非地,重新修篱种菊,让诗情调调重新归位,这样不至于眼神黯淡,面目可憎。
步履匆匆而又坚定,我听到夜色中花开的声音,它那么近,又那么明。身边的水在暗暗涌动,思绪也是。
今夜之行于我是一次必修课,和自己的约会是这样难得而又重要。得以审视自己,重新规划,让我体悟大道至简,返璞归真。了解自己需要什么,该在哪处突围,跳出舒适区,直达心灵。